按理多年前于铭尧看上了宋家三小姐宋珍,本也可以成就一段佳话,只是宋太尉因宋玉一事被江国公舍弃,又得罪了金陵郡王和庐州许氏,权衡之下他还是拒绝了于铭尧上门提亲,转头将宋珍送进了东宫做侍妾。
江楼月怎么会拒绝,宋太尉没用可他儿子还算有骨气和才气,恩威并施才是帝王之道。
朝堂之上顾遥知直接举荐了于铭尧,百官皆惊呼,他在大理寺做官好好的,政绩尚可,这大理寺卿怎么会直接将自己的下属送至户部尚书一位,且不说他资历尚浅,也有结党营私之嫌。
“顾爱卿是认真的?”启帝慢悠悠地开口,往日他将朝政交于江楼月管,现在江楼月被他禁足,他自己来管,竟一时不能适应,多月来沉溺吃药,他精力每况愈下,虽然觉得不对劲,但在云雨之事上又很是厉害,所以他有意无意便刻意忽视自己平日里的无精打采。
“回陛下,常言道举贤不避亲,臣觉于大人有管理财政之才,且他祖上也曾任职户部尚书,臣因此推举他。”
百官议论,但眼下又没有更合适的人才,加之太子一党得了命令,说是支持顾遥知即可,因此虽有人不满,但于铭尧还是坐上了户部尚书之位。
下朝时,独独剩顾遥知和于铭尧,顾遥知正要上轿时被于铭尧喊住了:“多谢顾大人。”
“谢我做什么,这也是太子默认的。”
“还是多谢顾大人。”于铭尧正经地对着顾遥知拜上一拜,顾遥知并不推辞,两人都是聪明人,于铭尧自然知晓自己能当上户部尚书是谁的手笔。
“下官欠您一个人情,往后如有帮忙,尽管开头。”
顾遥知大笑一声:“都是为皇上做事,为百姓做事,无愧于心就好了,我哪有什么忙要你帮。”
于铭尧眼神微眯:做自己想做的事情?那就好办了,夺妻之恨,不共戴天。
这大理寺卿的轿子刚出宫门便被请进了东宫,来人还算礼遇,刚入东宫便闻到一股清香袭人,看来东宫也种了不少海棠花。
“顾大人,太子现在烟雨阁等您。”江楼月派了云超来请顾遥知上去,看来是很重视他。
东宫着实大的很,几人走了许久方才来到烟雨阁楼下,这阁楼建的地方接近内院,等顾遥知慢悠悠地走上去,他往下一看,美人风景一览无遗,怪不得江楼月时常在这里坐着。
“臣参见太子。”许是顾遥知身体虚弱,这头上出了不少细汗。
江楼月亲自抬起他的手,然后给他递上一杯茶,随即说:“尝尝这花茶。”
“清甜可口,倒向是女儿家喜欢的。”
“嗯。”太子之意自然不在茶上,顾遥知慢慢品着,也不先开口,两人就这么僵持着,江楼月晾着他自顾自地站在栏杆上看风景。
一杯茶品完,顾遥知开口:“殿下在看什么。”
“看本殿的风景。”
顾遥知走上前,往下瞧,这院子里本只有几个婢子打扫,现在出现一粉衣女子,着实可爱,只不过妆容艳丽多了一丝魅惑。顾遥知见着顾醉眠,幼时的她竟和现在的她有些重叠,他一时分不清。
“顾大人调查本殿一案进度如何了。”江楼月话锋一转直入正题。
“那嬷嬷所言不假,证据确凿。”
“哦?”江楼月转过身来盯着顾遥知,他冷眼看着眼前年轻的大理寺卿。
但顾遥知和上次那个官员完全不一样,他不仅不害怕,还自若自地又倒了一杯茶。他开口:“但这只是太子知道的真相而已。”
“那依顾卿看,父皇知道的真相是什么?”江楼月顺着顾遥知问下去,他难得遇上一个聪明人,不是一味的谄媚。
“皇上能看见的便是太子想看见的。”两人都是个中高手,顺着对方的话走。
“本殿书房还有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宝,素问顾卿喜爱读书,带走吧。”江楼月大手一挥,在他眼里顾遥知是俊杰,他以为自己麾下又多了一个人才。
“谢殿下割爱。”这事说完顾遥知便告辞离开了。谁知他下楼迎面便见着顾醉眠,顾遥知先是行礼,顾醉眠并不理他,面色冷漠,语言讽刺:“本宫原以为顾大人是个好人,没想到也是走狗一个罢了。”
“臣不知为何会让太子妃误会什么,而且好人的含义太过广泛,依臣之见,臣却是是个好人。”顾遥知假装不知顾醉眠为何生气,他装作无辜模样。
顾醉眠更加来气,对着他说些讽刺话:“亏你得了金陵郡王的举荐,又得了皇上信任不足二十便坐了大理寺卿,掌邦国折狱详刑之事,可也是个贪图权势,卑躬屈膝之人,证据确凿还能改写真相,你这样的人配做官吗?”
江楼月也听到动静立马走下来,顾遥知装作不懂地看向江楼月:太子妃怎么会听见我们的对话。
“眠眠,你耳力真好,心也是真偏。”江楼月就不明白明明是无关紧要之人,但在顾醉眠眼里,其他人就比自己要重要。
“心偏?我一向站在正义一方,而你,一个置身黑暗的人,怎么配说我。”绝世的面孔下,说着恶语,一旁云超将顾遥知请走了,太子同太子妃吵架他一个外臣还是别看了。顾遥知自然知道什么意思,不问缘由便走了。
背后传来一句生气地声音:“百无一用是书生。”顾遥知听见停了一下,但没有回头。
“顾醉眠我真是太纵然你了。”江楼月用力地掐着顾醉眠的手腕,顾醉眠直接一章将他推开,云超挡在他们面前,江楼月摆手,云超不敢不走开。
“当年我为了让你记着我一点好,让你姑姑去了金陵,又让人拦住了李隆,如今李隆虽然去了金陵,但我也警告他了,看来我所做的都是无用功,你姑姑也好,你也好,不强硬一点便不知死活。”
“你威胁我?”顾醉眠恶狠狠地对着江楼月的眼,眼前的江楼月像极了上辈子欺负他的江楼月。
“你该知道我是怎么样的人。”他走了,留下一个强硬的背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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