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意外来得太快。
齐国还在纠结江政的罪行。
东顾就派了五十万大军自凉州压入齐国。
这消息太过突然,顾醉眠刚得知消息时正在吃饭,她的碗筷直接掉在地上。
她对莫负春说:“师姐,你知道吗?”
莫负春摇头,她根本就不知道,自从裴安之死后,她再没有沾染过东顾的政事。
“是他!”顾醉眠跌跌撞撞地往屋外走去,时闻寒牵着一匹马走过来,他说,“骑马要快些。”
顾醉眠点点头,她心里乱得很,往事如浮光掠影,她好像什么都捕捉不到,心已经乱了,难道这么久的努力都白费了吗?今日的顾相府再没有护卫守着,顾遥知早遣散了所有齐国家仆。
“你来了。”顾遥知坐在太师椅上,他悠闲得很,生杀予夺大权都在他手里。
不知不觉之间,齐国已经成了他的囊中物。
“什么时候的事?”顾醉眠发问,她从没在他面前流过泪,如今她泪如雨下,不见他怜惜。
顾遥知摸着胸口的簪子,“一开始就是这样。”
“江楼月对不起你,江政对不起你,杀了他们便是,若实在要一一对应,那你也杀了他们九族啊,何苦发动一场战争,为什么一定要血流成河,这还是你吗?”顾醉眠两难,她是将门之后,她的父母皆是为国家战死,如今她却因为感情和仁慈,再三再四得放过这个人,任由他吞并齐国。
“你也知道对不起吗?”顾遥知大笑三声,不知是欢喜还是痛苦,“你说说看,我可有做错过什么?”
顾醉眠回答:“没有。”
“你瞧瞧,这是什么世道,我什么都没有做错却要承受这灭族之灾,而他们大错特错仅仅只要承受和我一样的痛苦,顾醉眠,人世间的道理不是这样算的,你就是太笨了,所以连基本的加减法都不会。”
“是啊,我太笨了。”话不投机半句多,顾醉眠带着怨恨的眼神离开了。
顾遥知心口好痛,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。
“大人。”说话之人是水仙。
“嗯?”顾遥知问道。
水仙温婉地笑,“你要走了吗?”
“方才你也都听到了,我并不是齐国人。”说话间,顾遥知将脸皮撕下,他把自己本来的面目暴露在人前。
水仙说:“你是净萧何?”
净萧何?这个名字已经好久不见有人提起。
“你走吧,若你足够幸运,不久之后你就是东顾人。”顾遥知淡淡地说。
雾中走上前来,“爷,都已经备好了。”
从此世间再无净萧何,也没有齐国的顾相,只有东顾的贤王顾遥知。
水仙看着他们骑马离开,她仍旧是微笑着,顾遥知不算个坏人,他给所有在顾相府待过的人都留了不少钱财。
水仙的最多。
可是水仙已经找不到什么理由活下去了。
她形如走尸一样得往自己的院子走去,她这一生就是个笑话,彻头彻尾的笑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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